谢盼,男,17岁,毕业于宁乡一中,高考成绩653分,被北京大学录取,父亲早逝,母亲在高考一个多月前去世。目前住姑姑家。
谢盼的家在宁乡县煤炭坝跃进煤矿,说是“家”,谢盼却再也回不去了,父亲在谢盼5岁时已去世,12年里,母亲用在煤矿食堂做工每月500块的收入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。而就在高考之前的40多天,母亲也因肺癌离世。“母亲去世后,我就没有家了,现在我连煤矿那个房子的钥匙都没有了,除了给父母扫墓,我可能不会回煤炭坝了。”
妈妈为我吃了很多苦
“为了我读书,妈妈吃了很多苦,她最大的愿望,就是看到我考上清华、北大,可在我即将用优异的成绩回报她的时候,病魔却无情地夺去了她的生命。”提起母亲,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的谢盼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。
“每每想到母亲的病便觉得十分内疚,母亲在世时为了能够使我顺利完成学业而东奔西跑,日夜操劳。母亲很舍不得用钱,却从来不苛求我。”谢盼说,读高中后,母亲到了重庆那边去打工,每个星期我都会给她打电话,但她却很少提及自己,有时候生病了也不告诉我,怕影响我学习。
母亲一直患有风湿病,却很少上医院,因为每次去都会用很多钱,她说用着心疼。一年多前,在重庆打工的母亲突然病倒了,因为怕花钱又没上医院,一直拖着,直到病情恶化,才回长沙。
一边照顾母亲一边高考
高三的课程特别紧张,参加过高考的人,都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压力。可是谢盼面临的,除了学业,还有一份心理压力,那就是母亲的病情。
“其实,我在去年就知道妈妈得了肺癌,因为怕她知道了会坚持不住,所以一直隐瞒没有告诉她。”一个16岁的孩子,一边准备着学业,一边承担起家里最重大的变故。谢盼从来不对母亲说她的病情,只是每个月往返长沙的医院和宁乡的学校,用不断进步的成绩单给母亲最大的安慰。“在医院做一个孝顺的儿子,在学校做一个合格的学生。”这是谢盼最朴素的逻辑。
“在医院做化疗的那段时间,母亲全身都疼,我也请了10天假在那里陪她。当时妈妈不知道自己的病况,一直就对我说:‘要不是想看你考上大学,我真的不想活了,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。’我就总安慰她:‘别急,一切都会好的。等你好了以后就别去重庆打工了,在家好好过日子!’然后妈妈总会笑着说:‘那可不行,我不打工谁送你读书!等我好了,我就到你们学校旁边租间房陪着你读书……’只有这时候妈妈才会笑笑。”
用最好的成绩报答母亲
到了距高考只有40多天的时候,照顾妈妈的亲戚打电话到学校要谢盼回家一趟。当时谢盼就感觉可能是妈妈要“走”了。一到医院看见妈妈骨瘦如柴的模样,心里抑制不住想哭,晚上11点,妈妈真的“走”了。“那个时候我哭了,就哭了这一次,即使生活再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哭过。我知道生活需要我坚强地面对,可妈妈走了以后,我再也不能孝顺她、报答她。”
40天后,谢盼以653分的成绩通过了高考,现在已经被北大录取,这份喜悦,谢盼只能在坟前告诉母亲。
因为家里经济一直很拮据,母亲治病也四处借了许多钱,如今每学期高昂的学费又沉沉地压在了谢盼身上,不过谢盼并没有为此感到压力:“从小家里就很困难,我早已经习惯了,发愁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我一定会去读北大,借不到钱就去贷款,在学校也可以打工,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把书读好,一定能够有出息,因为这是我对妈妈的承诺。”
“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,我该欢笑,还是哭泣?”采访结束时,谢盼,这个17岁的坚强的孩子,意外地对记者说出了散文诗一般的句子:
“如果真的有天堂,我都可以想象到此刻我妈一定是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我,说:‘傻孩子,只要知道你还快乐地活在这个世上,我就可以了无牵挂。’如今,我终于可以带着略微苦涩的笑容,说一声:‘妈,儿子长大了!’”
责编:唐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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